湖与小土屋
一汪静湖,像一筝琴面,与岸边的毛竹林守候着、依偎在岁月的怀抱。风儿吹过,拨动了她的琴弦,传来一阵阵泥土的清香。不负岁月记忆,不厌其烦地演绎着妈妈的叮咛、奶奶的故事。
奶奶的故事里的两只大木桶依然依偎在满是滑米子的水缸旁,水缸盖上那支葫芦瓢随日子一起已经干瘪。坚强地没有腐烂。水缸旁是两口土灶,已经破了的铁锅静静地躺在上面。锅里一只丝瓜瓤刷子还在人间,她刷去了很多垃圾和残渣,却刷不去岁月的痕迹。
土灶,是爹爹(祖父)亲自砌成的,带着一代传说,在四壁泥墙的守护下,默默喂养了几代人。调和着几代人的酸甜苦辣。灶门前是堆放柴火的泥砌格子,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引碳格子。翻开各种柴火,总看见爬满了数不清的地乌龟,就这么爬着,爬着我们如麻的生活,更爬着我的梦想。
梦想从这里开始,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。我开着一辆东方红拖拉机耕耘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,虚荣地炫耀自己。故意挽起两只袖子,露出物质匮乏时代的两只手表,把别人看笑话的眼光当成羡慕,满足感真是爆棚。
炫耀够了,天黑的时候,突发奇想:“我要让夜晚变得更亮。”就拿夜壶从拖拉机里放了汽油,拿一块布当灯捻子,做了个巨大的灯。刚点着,一声巨大的爆炸声,破碎了我的梦。醒来才知道汽油是不能用来点灯的。
原来我依然坐在土灶前,帮炒菜的奶奶加火。一把火是麦草,二把火是棉梗,三把火是劈柴,让这火越烧越旺,升腾着我的梦想越来越膨大。膨大到走出这间屋子,走出这个屯子……
梦醒的时候,又回到这个地方。堂屋四壁贴满的奖状,早已换了几茬名字。奶奶的故事依然在继续,妈妈的叮咛依然在传承。新的更大的梦想依然被造就。
回到琴湖边,风吹动的曲子一次又一次拨动我的心弦。湖边的毛竹陶醉地舞着她的叶子,伴随着这支湖曲,林中的那棵棕树根越扎越深,旁边的竹笋在不断发芽,长大。
作者补充于 2021-08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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