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世界同行

昨天 18:34   发表于 文苑   阅读 624   回复 0

与世界同行:那些年,和游友们踏遍的万水千山

当飞机舷窗外的南极冰原化作一片流动的雪白,当冰岛的极光在子夜的天空中舞动出绿色的绸带,当东京的樱花落在掌心,当纽约的霓虹映亮街角——这十几年的光阴,仿佛是一场被无数双脚丈量过的长卷,而卷首与卷尾,始终站着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身影。他们是游友,是旅途中的同路人,更是让每段风景都有了温度的注脚。

第一次在冰岛的蓝湖温泉里遇见安娜时,她正举着相机拍蒸腾的雾气。这个荷兰姑娘背着比自己还高的背包,我们在零下二十度的寒夜里分享一袋冻硬的面包,看着彼此呼出的白气笑出眼泪,约定来年在挪威的峡湾再会。后来真的在卑尔根的码头重逢,她身边多了一个秘鲁小伙,手里攥着刚钓上来的鳕鱼,三人挤在渔民的小木屋里煮鱼汤,窗外的雨丝斜斜地织着,把峡湾的青山晕成了水墨画。

亚洲的街巷总藏着最生动的烟火气。在东京的筑地市场,和来自马来西亚的阿明蹲在路边吃现烤的扇贝,他指着不远处穿和服的老太太,说那是他镜头里“最东京”的画面;在京都的竹林里,与北京姑娘小夏比赛谁能找到最粗的竹子,结果双双在暮色里迷了路,被守林人用自行车载着出了山,竹香一路跟着车轮转;在伊斯坦布尔的大巴扎,和土耳其大叔哈坎讨价还价买香料,他突然塞给我们一把开心果,说“朋友之间不谈钱”,阳光透过彩色琉璃窗洒下来,把坚果壳照得亮晶晶的。

非洲的草原是另一种震撼。在肯尼亚的马赛马拉,和美国女孩莉莉趴在越野车顶上看角马过河,鳄鱼的影子在浑浊的河水里一闪而过时,我们同时尖叫着缩回脖子,过后又抱着笑作一团。夜晚躺在草原的帐篷里,听着远处狮子的低吼,莉莉说她放弃了华尔街的工作,就为了看看“世界本来的样子”。那天的星空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,银河像打翻的牛奶,我们数着星星讲各自的故事,直到露水打湿了头发。

美洲的热情总在不经意间涌来。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大桥上,和巴西小伙卡洛斯一起等日出,他弹着吉他唱葡萄牙语的歌谣,晨跑的路人停下来鼓掌,晨光把桥索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串连接昨天与今天的省略号;在墨西哥的玛雅遗址,和阿根廷的老夫妻分享一瓶龙舌兰,老先生指着金字塔顶端的石刻,说那是“祖先留给世界的密码”,老太太则偷偷教我们跳探戈的基本步,石缝里的蜥蜴也探出头来,仿佛在看热闹。

欧洲的街巷藏着时光的褶皱。在巴黎的塞纳河畔,和西班牙姑娘伊莎贝拉坐在长椅上看鸽子,她指着对岸的埃菲尔铁塔,说每个整点闪烁的灯光像“星星掉在了铁架子上”;在葡萄牙的里斯本,和当地渔民一起出海捕鱼,渔网拉上来时满是银光闪闪的沙丁鱼,他们用葡语喊着号子,我们跟着瞎起哄,咸腥的海风里混着笑声;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外,和来自韩国的金先生一起听街头艺人拉小提琴,他突然说“这里的音符会跳舞”,果然有个小女孩跟着旋律旋转起来,裙摆像朵盛开的花。

赤道线上遇见了最硬核的“游友”们。俄罗斯的科学家安德烈给我们看他珍藏的企鹅照片,说每只企鹅都有名字;中国的科考队员小李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饺子,在零下五十度的冰原上,蒸汽一冒出来就凝成了霜,我们捧着碗哈着气,说这是“吃过最酷的饺子”。站在南极点的地标旁,来自十几个国家的人围着那个金属球合影,风把每个人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,却没人在乎——毕竟,能在地球的最南端并肩站着,本身就是件足够疯狂的事。

这十几年,地图上的每个点都被走成了线,线又织成了网。那些曾经陌生的面孔,如今在微信里分享各自的生活:安娜在挪威开了家小旅馆,阿明的摄影展在吉隆坡开展,莉莉出版了关于非洲草原的书,卡洛斯的乐队开始巡演……我们或许隔着重洋,或许在不同的季节里醒来,但只要提起某个地名,某个瞬间就会立刻鲜活起来:是蓝湖温泉里的笑声,是马赛马拉的星空,是塞纳河畔的鸽子,是冰原上的饺子。

原来旅行的意义,从来不止于看过多少风景。而是那些与你一起在异国街头找路的人,一起在深夜的酒馆里碰杯的人,一起在日出时惊叹的人——他们让世界不再是地图上的名词,而是变成了带着体温的记忆。从冰岛到澳洲,从亚洲到美洲,这一路的万水千山,因为有了这些游友,才真正成了“我们的世界”。

下一站会去哪里?或许是尼泊尔的雪山,或许是斐济的海岛。但无论终点在哪里,我知道,总会有新的面孔笑着走来,说一句“嘿,一起走吗?”——这大概就是旅行最温柔的约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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